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郝教授告诉记者，抑郁不等于抑郁症。人的一生中总会遇到挫折或不顺利的事，产生抑郁的情绪是完全正常的。只有当抑郁心境发展到一定程度，具备抑郁症的基本特征，并持续一段时间，影响到自己的学习、工作和生活时，才成为抑郁症。约有70%的抑郁症患者有明显的诱因，如生活、事业受挫、亲人亡故等。30%的患者缓慢起病，无明显诱因，且该病的发生有家族倾向。以女性多见，表现为情绪低落，思维迟钝，言语动作减少三联征。发作期间，情感忧郁，愁容满面，悲观厌世，自责自罪，联想和动作迟缓，甚至呆若木鸡，往往有晨重暮轻，早晨懒床难起的特点。常伴头痛头晕、失眠早醒、胸脘郁闷，肢体窜痛，疲乏无力，手足厥冷，食欲不振，体重减轻等。情感的低落伴以相互协调的思维内容和行为变化，是诊断本病的基本依据，可归属中医“郁证”范畴。
中医治疗本症，报道多用柴胡剂舒肝解郁，也有用甘麦大枣汤加减养心益脾者。郝教授也曾使用越鞠丸、逍遥散、柴胡疏肝散、甘麦大枣汤等方剂，但并未取得满意疗效。吸取经验教训，潜心研究多年后，郝教授总结出抑郁症患者“心胆阳虚、痰蒙神窍”的病机特点。郝教授介绍说，早在孙思邈《千金要方》中定志小丸适应症里就有关于本症的记载：“心气不定，五脏不足，甚者忧愁悲伤不乐，忽忽喜忘，朝瘥暮剧，暮瘥朝发”，忧愁悲伤不乐，是精神抑郁症的主症，忽忽喜忘，乃思维迟钝的样子，并发现本症有朝暮轻重之别。言其病机为“心气不定，五脏不足”，乃因虚所致，颇受启发。心主神志，肝主谋虑，胆主决断，三脏和脑神关系至为密切。《素问·生气通天论》说：“阳气者，精则养神，柔则养筋。”显然神窍不明当和心与肝胆的阳气不足，脑神失温失养有关。而阳气不足，疏泄无力，必然会导致气机郁结，情志不爽。阳气不足者，浊阴必乘；气机郁结者，痰浊必生。痰浊乘虚上扰清窍，神窍因此迷蒙，故见忧郁不乐、思维迟钝等证。《生气通天论》又说：“阳气者，一日而主外，平旦人气生，日中而阳气隆，日西而阳气已虚，气门乃闭。”揭示了人体阳气与脏腑活动有昼夜盛衰的自然时间节律。在这里郝教授特别强调了少阳阳气对人体新陈代谢所起的重要作用。就大多数人来说，清晨是人体阳气由潜闭内敛转为外发隆盛的时候，也是各器官的功能活动开始活跃，需要消耗更多阳气的时候，既要借助肝阳肝气的展发疏泄，更要仰赖少阳相火、少阴君火的温煦长养。特别是少阳阳气的展发，对五脏六腑的代谢功能起到调节、促进、控制的作用。而心与肝胆阳气虚衰者，得时当旺而不得旺，当疏泄而不得疏泄，机体耗能却增加，因此脑神失养，痰浊蒙蔽，精神抑郁，思维迟钝之症必然加重。至暮则机体耗能降低，气机内敛，心与肝胆的负担减轻，故其症或可缓解。据此，郝教授总结出“温补心胆阳气，益肝兼助疏泄，养脑涤痰醒神”的治疗原则，方选柴胡桂枝汤、温胆汤、定志小丸等合方化裁，名以柴桂温胆定志汤，并酌情加减，临床治愈率达90%以上。
定志小丸用人参补五脏、益元气、安精神。定魂魄、开心健脑。茯苓利窍去湿导浊，补心益恼养神。菖蒲、远志豁痰开窍，振心阳，益智慧，醒脑神。但温补心阳、振奋肝胆、疏达郁结、涤痰导浊之力均不足。于是配小柴胡汤疏达郁结，振奋肝胆脾胃；伍桂枝汤，取桂枝、甘草等辛甘化阳，以温补心阳；配温胆汤，以增强涤痰醒神宁志之力，复合方剂由此而成。此外，《伤寒论》小柴胡汤可治邪郁少阳，枢机不利，胃气失和所致嘿嘿不欲饮食，心烦，胸胁苦满等证，和本症肝胆郁结，疏泄失司，胃纳呆滞所致的情感抑郁、食欲不振、胸胁烦闷等十分相似。《伤寒论》桂枝汤可治邪伤经脉，气血失和所致的“肢节烦疼”、“四肢烦疼”、“身痛不休”，倍芍药又治腹满时痛，和本症阳虚失温，痰浊阻滞，气血不畅，脉络失和所致肢体、内脏串痛、四肢木无知觉等相类。至于温胆汤，则有“温胆汤名为治胆寒，实则治脑之正气不足”的论证，更知与本症病机切合。且三方中柴胡、芍药、枳壳、甘草即《伤寒论》的四逆散，对本症气机郁结，阳郁不达而见手足发凉、情感抑郁有效。诸方相合，名柴桂温胆定志汤，寒温并用，攻补同施，共成温补心胆、疏解肝郁、豁痰开窍、养脑醒神之剂。
郝教授告诉记者，对轻症抑郁症患者，单用本方即有效。对重症患者，则应配合西药抗抑郁药，如百忧解、赛乐特、郁乐复、罗拉等等，并根据用西药后的不适反应，随证加减中药，起到见效早、控制症状时间快、副作用少的作用。
（2002-12-18）
中医临床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