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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和”法思维治疗复发性念珠菌性阴道炎
来源:中医药导报 2021-10-18 [中医临床]

复发性念珠菌性阴道炎(recurrent vulvovaginal candidiasis,RVVC)是指妇女患念珠菌性外阴阴道炎(vulvovaginal candidiasis,VVC)经治疗后,临床症状及体征消失、真菌学等检查阴性后又再次出现临床症状、真菌学检查阳性,并且一年内发作4次或4次以上[1]。临床症状主要表现为外阴瘙痒、阴道豆腐渣样分泌物,病情反复发作,严重困扰女性的正常工作生活。因此,如何防治念珠菌性阴道炎复发一直是妇科临床研究的热点之一。现代医学认为阴道微生态的失调与阴道菌落失衡、细菌的入侵及机体的免疫状态密切相关[2]。复发性念珠菌性阴道炎之所以反复发作的原因是宿主感染念珠菌,并对微生物出现免疫变态反应。合理的治疗应该是减轻感染和防止免疫改变[3]。中医药能够调理阴道局部微生态与人体免疫力,为改善阴道微生态提供多种治疗方案[4]。

复发性念珠菌性阴道炎的中医病机认识

 

湿邪是表象,脏腑失调是本质

本病在中医学中并无对应病名,被认为归属于“带下病”“阴痒”的范畴。《诸病源候论》指出带下病的病因:“由劳伤气血,损动冲脉任脉,致令其血与秽液相兼带而下也。”《傅青主女科》亦云:“夫带下俱是湿证。”中医学认为,带下病、阴痒都与带脉失约、湿邪下注有关,发生的病因多与湿热、脾虚、饮食、风冷、湿痰、七情、房室、损伤有关。但复发性念珠菌性阴道炎,其病程迁延,常为邪正胶着,病情反复,临床中可见虚实错杂、寒热并存,机体呈现为本虚标实的复杂体质,与脏腑功能失调、下焦阴部湿热蕴结而反复滋生虫邪有关。

 

肝、脾、肾失调生内湿,湿热生虫邪

从脏腑辨证上分析,本病的内因与肝、脾、肾三脏关系最为密切。当今社会的女性,生活、工作压力倍增,加上女子本性多思多忧,易见情志不畅,肝气郁结,郁而乘脾,肝火挟脾湿下注;或饮食不当,贪凉饮冷,喜食肥甘厚味,损伤脾胃,脾虚运化失职,湿浊内生;或先天不足、房劳损伤,肾气不足,气化失司,水湿内停。其中两脏或以上功能失调,都会引起机体水液代谢紊乱加剧,内生湿热流注下焦阴部,虫邪滋生。此外,本病患者多处于育龄期,性生活活跃,不洁性交会反复感染念珠菌等虫邪,外因与内因相合,发为本病。

现代中医总结本病的病因病机亦围绕内湿与肝、脾、肾进行探讨,鲜以单个脏腑论治本病。如翟凤霞及王翠霞等都认为本病病机是湿邪伤及任带二脉,肝脾失调、肝郁脾虚是产生内湿之因[5-6]。魏绍斌总结本病为虚实夹杂之证,其病位主要为脾、肾、肝三脏,三者功能失调是内湿之因[7]。

 

脏腑调和法更适用于复发性念珠菌性阴道炎的临床治疗

清·程钟龄在《医学心悟》中提出“和”法,与汗、吐、温、清、消、下、补并列为中医八大治法。“和”法有广义和狭义之分。狭义“和法”单指和解少阳,广义“和法”包括了寒热并用、攻补兼施、表里双解、升降并用等法,是一种平复人体阴阳、表里、脏腑、气血的治法[8]。戴天章所著《广温疫论》中所言:“寒热并用之谓和,补泻合剂之谓和,表里双解之谓和,平其亢厉之谓和。”

疾病千变万化,纷扰繁杂,机体内病邪性质相互对立又共同并存,此时单用汗、吐、下三法攻伐祛邪,或温、清二法专事寒热,以及补法扶正、消法消壅祛滞都无法纠正“失和”之体,需要两种或两种以上治法,兼顾病机矛盾的双方或多方,进行有机组合。同理,如果脏腑之间失去协作,产生病理性的相互作用和恶性循环,就必须采用“和”法来调和诸脏,恢复正常生理功能。因此,广义“和法”在临床上的应用非常广泛,常常用于虚实错杂、寒热并存的慢性、复杂性疾病,非常适用于体质调理的治疗。运用脏腑调和法,结合“治未病”思想来纠正复发性念珠菌性阴道炎偏颇体质与病理状态,以期达到机体“阴平阳秘”的平和状态,不失为一种比较理想的诊疗方式。

 

治疗上应立足体质,调和脏腑

目前,本病的诊疗常规多偏于外治,以抑杀念珠菌为主要治疗目标,但往往是治其标而未达本,极易反复发作。追究其复发的根源在于患者内在阴阳、气血、脏腑平衡被打破,湿、热等标邪内蕴于下焦阴部,易反复招感虫邪。治疗上需要立足整体,强化调理体质。通过调理体质状态,协调肝脾肾脏腑功能,从而恢复阴道微生态,增强患者自身抗病能力。

临床研究表明,调和脏腑功能有助于抑制RVVC的复发。张晓芬等[9]以内服白头翁汤加健脾疏肝的白术、川楝子、香附、赤芍,配合外用中药冲洗治疗肝经湿热型RVVC,疗效与西药组无差异,但复发率明显低于西药组。谢丽凤等[10]采用清肝健脾化湿、补肾调冲任法的内服中药方治疗RVVC,疗效优于西药组,且安全稳定。余琳等[11]应用中药调周法合用克霉唑栓治疗RVVC,经后期滋肾养阴,经前期温补肾阳,经期益气养血、摄血固经,临床观察3~6个月临床有效率显著高于单用西药组。袁兵[12]通过临床观察发现联合心理干预疗法合用参蛇汤外洗能有效降低RVVC的复发率,间接佐证疏肝调肝在RVVC治疗中的重要性。

 

验案举隅

 

调和肝脾,清热利湿

患者,女,34岁,2018年3月5日初诊。主诉:外阴红肿伴瘙痒反复发作1年。现病史:1年来反复发作外阴红肿、瘙痒,带下呈豆腐渣样,曾于外院诊断为“复发性念珠菌性阴道炎”,阴道局部用药“制霉菌素”“克霉唑”等,症状略能缓解。每于经期前后及同房后发作。刻下:外阴瘙痒,带下量多,色白,有异味。时有咽干痒偶有咯痰,色黄,太阳穴附近胀痛。入睡困难,多梦易醒,晨起头晕。畏寒乏力,情绪紧张焦虑。食少即饱,胃胀偶有反酸,大便黏,肛门有灼热感,便后不爽,小便色黄。舌质偏暗有瘀斑苔薄白,脉细弦。末次月经:2018年2月19日。诊断:阴痒病。证属肝郁脾虚,湿热下注。宜疏肝行气化瘀,健脾清热利湿。

 

 

方药:
柴胡10 g,黄芩6 g,法半夏9 g,生姜9 g,大枣6 g,甘草5 g,太子参10 g,当归6 g,川芎10 g,白芍10 g,茵陈10 g,茯苓15 g,白术10 g,黄柏6 g,桔梗10 g,杏仁10 g。

 

 

5剂,颗粒剂,1剂/d,开水冲后分2次服。

2诊:2018年3月12日。患者诉症状明显改善,外阴瘙痒明显减轻,带下量减少,已无头痛,纳眠好转,肛门灼热感消失。继续原方去桔梗、杏仁,考虑经前乳胀,加厚朴、紫苏梗、丝瓜络各10 g以疏肝行气,疏通乳络。沿用该方加减服用1个月。

3诊:2018年4月9日。月经2018年3月22日来潮,月经前后未发作阴痒,曾一次同房后出现阴痒,程度较原先明显轻微,自行花椒煮水外洗后症状消除。带下量色正常,已无异味。现因外感鼻塞流涕,咽干咽痒,咯痰色黄就诊。舌质暗有瘀斑苔薄白,脉浮略数,予以疏风清热解表之剂。连续追访3个月经周期,均未出现阴肿阴痒,病证无反复,疗效巩固。

按语:患者以反复外阴红肿伴瘙痒1年为主诉,初诊见带下量多有异味,咽干咽痒,咳嗽咯痰,入睡困难,多梦,食少胃胀,大便黏,肛门有灼热感,头晕乏力,情绪焦躁。本患女性忧思伤脾,郁怒伤肝,此为肝气郁结,久而化热,肝木克土,脾失健运,湿热胶结,下注任带二脉所致。选用和法中的调和肝脾法,以小柴胡汤化裁疏肝行气,清肝泻火,当归芍药散加减健脾化浊,利湿而不伤阴,茵陈、黄柏二药易泽泻,加重清热燥湿,祛湿止带之力,杏仁、桔梗化痰利咽,病证兼顾、攻补兼施。本病迁延反复,跳出从下焦湿热论治带下病的思路,立足肝郁脾虚,内生湿热,从调和肝脾脏腑功能为契机点论治,肝郁得解,脾虚得健,湿热自灭,症状乃除。

 

补肾柔肝,消补并用

患者,女,50岁,2018年3月20日初诊。主诉:外阴瘙痒反复发作20年。现病史:外阴瘙痒,伴有红肿热痛,夜间明显,带下量少,同房后症状加重。停经半年,腰酸膝软,偶有耳鸣,视物干涩,尿黄有异味,大便不成形,伴下腹隐痛,便后痛减。入睡困难,多梦易醒,急躁易怒。舌质淡红中有裂纹,苔薄白,脉细弦尺弱。证属肾虚肝旺,阴虚夹湿。治以滋补肝肾,清利湿热。

 

 

方药:
山萸肉12 g,熟地黄10 g,牡丹皮10 g,茯苓10 g,泽泻10 g,当归10 g,白芍10 g,川芎10 g,白术10 g,醋柴胡10 g,牡蛎20 g,黄芩10 g,炙甘草3 g,苦参3 g。

 

 

5剂,颗粒剂,1剂/d,开水冲后分2次服。

2诊:2018年3月26日。患者诉外阴瘙痒略有减轻,无明显红肿热痛,睡眠明显改善,仍腰酸,膝软消除,大便不成形,已无腹痛。予以原方去柴胡、牡蛎、黄芩,赤芍易白芍,加黄柏10 g,盐知母10 g,山药10 g,浙贝母10 g加大滋阴之力,7剂。

3诊:2018年4月2日。患者外阴瘙痒明显减轻,带下量少,小便异味减轻。继续上方7剂,并加外洗方:地肤子30 g,蛇床子30 g,黄柏20 g,当归20 g,百部20 g,海桐皮20 g,苦参30 g。坐浴。

后期2个月追访,患者自诉阴痒程度减轻,自觉耐受,不愿再服药。嘱必要时可继续外洗方坐浴泡洗。

按语:本案患者年过七七,阴气自半,阴痒夜重昼轻,且带下量少,腰膝酸软,应为肝肾阴虚。水不涵木,肝阳上亢,故见耳鸣、急躁易怒。肝木乘脾,导致脾运化水湿功能被克,水湿内生,与郁火挟而共成湿热之邪下陷发病。张子和在《儒门事亲》提出治疗带下病“降心火,益肾水,下小溲,分水道,则自愈矣。”考虑患者为中老年女性,肝肾气血俱亏,用药不慎会伐伤真气,宜理肾中阴阳,以调为贵。选药山萸肉、熟地黄、山药等填补肝肾之阴,当归、白芍、川芎养肝血柔肝木,柴胡、黄芩、牡丹皮清肝郁热,白术、茯苓助脾运湿,牡蛎滋阴潜阳,交通心肾,泽泻、苦参清下焦、利湿浊,助湿热下利而消。诸药共用,以舒畅、和缓、和解、调和之法,使脏腑功能趋于协调、阴阳气血达到平衡而症减。

 

参考文献

[1] 中华妇产科学分会感染性疾病协作组.外阴阴道念珠菌病诊治规范(草案)[J].中华妇产科杂志,2004,39(6):430.

[2] 董建春,王波.女性生殖道感染性疾病[M].4版.北京:山东科学技术出版社,2004:179.

[3] WITKIN S S. Immunology of recurrent vaginitis[J].American journal of reproductive immunology and microbiology,1987,15(1):34-37.

[4] 金哲.中医药在阴道微生态恢复中的作用[J].中国实用妇科与产科杂志,2017,8(33):791-795.

[5] 张晓林,翟凤霞.浅谈翟凤霞教授治疗反复性霉菌性阴道炎的经验[J].中国继续医学教育,2016,8(34):175-176.

[6] 李思琪,王翠霞.王翠霞治疗复发性外阴阴道假丝酵母菌病验案[J].山西中医,2018,34(9):40-41.

[7] 胡五星,张小雪,魏绍斌.魏绍斌治疗复发性念珠菌性阴道炎经验[J].湖南中医杂志,2016,32(1):28-29.

[8] 张立平,潘桂娟.中医“和法”辨析[J].中国中医基础医学杂志,2012,18(1):19-21.

[9] 张晓芬,张超云.白头翁汤加味综合治疗复发性念珠菌性阴道病[J].中国实验方剂学杂志,2012,18(9):279-281.

[10] 谢丽凤,廖维,颜玲玲.中药内服治疗复发性外阴阴道假丝酵母菌病40例临床观察[J].河北中医,2012,34(11):1623-1624.

[11] 余琳,苏凌春.中药调周法配合克霉唑栓治疗复发性念珠菌阴道炎的疗效观察[J].河南医学研究,2014,23(5):27-30.

[12] 袁兵.心理疗法联合中药治疗复发性霉菌性阴道炎64例[J].中国民间疗法,2009,17(4):18-19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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