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某,男,21岁。门诊号:70023。
三年前因跌仆伤及头部,当时曾昏迷2~3分钟。二年前踢球时又撞伤头部,迄今终日头昏作胀,记忆力减退。半年前剃头时头部受冷风吹袭,自后经常耳内风鸣,兼有眩晕,听力未减,曾经西医五官科检查,据称"阴性“。舌质淡红,脉弦,太冲、太溪脉大小相仿。症由髓海不足,宗脉空虚,为风邪所袭,正邪相击,以故鸣响不已。治拟疏通经气,以宁听神。
处方:听宫-,双 听会-,双 翳风-,双 中渚-,双 侠溪-,双
手法:捻转手法,留针5分钟。
二诊:治疗后自感轻快,惟劳累后仍感眩鸣。脉来弦滑,舌苔薄润。病系肝肾两亏,风邪袭于少阳宗脉之分所致,本在少阴厥阴,标在阳明少阳,治拟标本同调。奈久病正虚,疗治非易,除治疗外,宜多调养。
处方:肝俞+,双 肾俞+,双 听宫-,双 听会-,双 中渚-,双 侠溪-,双
手法:捻转、提插,不留针。
三诊:又针治三次,针后能保持二、三天效果,过后耳鸣又増,头晕亦加,甚时视物模糊,针已见效,但未巩固,再从前治。
处方:肝俞+,双 肾前+,双 听宫-,双 听会-,双 中渚-,双 侠溪-,双
手法:捻转、提插,不留针。
四诊:针刺14次以来,精神渐振,耳鸣时轻时重,鸣声转细。脉濡细,舌苔薄滑,质淡嫩。少阳气火渐降、风邪渐清,唯肝肾不足,精气不能上济于耳,再从培补肝肾入手。
处方:肝俞+,双 肾俞+,双 翳风-+,双 听会-,双 太溪+,双 曲泉+,双 合谷+,双
手法:捻转、提插,不留针。
五诊:迭投培补肝肾,疏泄少阳引阳明精气上济之法,睡眠渐酣,耳鸣轻减。脉转缓,舌苔薄滑,再拟前方续治,手法同前。
六诊:疗效渐趋稳定,睡眠良好,脉舌无变化,再宗前法。处方、手法同上。
按:耳鸣之疾,早见于《内经》。《灵枢》论耳鸣有谓:“上气不足耳为之苦鸣”,“髓海不足,则脑转耳鸣”,胃中空,则宗脉虚”,“脉有所竭,故耳鸣”,又有“一阳独啸(耳鸣),少阳厥也”等论述。前三者皆为虚症,独后者气逆而鸣属实。后代医家论耳鸣之原因,有正虚为风邪所袭,正邪相搏而鸣者;有肾气不足,宗脉空虚而鸣者;有痰火上升,搏击清空而鸣者;有肾精不足,阴虚火动而鸣者。并有“痰火而鸣者其鸣盛;肾虚而鸣者其鸣微“,“鸣者聋之渐也”的说法。
本例患者先伤头部,二年来头昏作胀,记忆减退,是髓海不足之象,尔后病起于新沐当风,是宗脉空虚为风邪所袭之故。邪与正搏,鼓击耳窍,是为致病之因。陆师取听宫、听会、翳风,施行捻转泻法以泄耳窍之邪,而疏经络之气,取中渚手少阳之荥,侠溪足少阳之荥,此“荥输治外经”之意,而手足少阳同用,冀收“同气相求“之功。故一诊鸣减。
二诊仍宗前法,诊得劳累后眩鸣仍作,辨为肝肾两亏,故加肝俞、肾俞,施提插补法,以培补肝肾。
四诊以前均同此法,症情逐渐改善,但鸣声转细,脉来濡细,是气火渐降,风邪已清而邪去正虚,精气不能上济之象,故陆师改翳风为先泻后补,加合谷补之以引阳明经气上注宗脉,补太溪肾原,曲泉肝合(水生木)以加强培补肝肾之力,最后经治十七次后鸣止症愈。
本文摘自《陆瘦燕针灸论著医案选》p271-273,吴绍德等整理。转载请注明来源。